讀書苦樂

近日許多朋友來信問及讀書情況，剛巧完成了一半秋季課程，我想是跟大家分享一下的時機。離開學校多年，再作馮婦並不容易，一來自己的英文是有限公司，其次為我們這些三十過外的人；分析能力雖然比從前進步，但記憶力却有每況愈下的趨勢。幾日前第一次重上試塲，心情格外緊張。所謂薑越老越辣，新約保祿神學的教授認為叫學生寫篇文章太簡單，不如來個中期口試吧！忽然間，保祿宗徒的書信和神學佔劇了你的整個生活。

其實考試制度可爭論的地方很多，着實去準備固然重要，但用七分努力三分運氣去形容考試的成敗相信是不會有太多人反對的。人的腦袋有限，一時間往往無法消化太多東西，這時唯有依靠自己的判斷力去衡量輕重，找出適合自己記憶系統的方法來應付眼前的挑戰。給教授窮追猛打二十分鐘後，等他露出滿意的笑容，我才敢鬆一口氣。全拜達運之神眷顧，原來他問的和我熟讀的不謀而合。握手道別時心想：「神父，你再問下去我便要露出洋相，不如你想像中那麼醒目了！」出了校門，身為天主教神父，我當然說聲：「感謝天主！」

碰到不少由柏克萊畢業的教友，他們都會用同情的口吻跟你說：「好辛苦吧！」的確，這兒的教授對學生毫不憐惜，每科的老師都視自己的課程是全世界最重要似的，一叠叠，一本本的課文壓在你的頭上。備課成了整個學習課程的主要部分，原因這兒討論風氣盛行，那些傳統的獨脚戲已經不復存在。假如上堂前預備工夫不足，後果有二：一是墜入五里雲霧，迷失方向；或者是輪到你發表偉論時只能支吾以對，好不尷尬。常常說，人生是每天不斷的抉擇很有道理，相當適合我目前的處境。晚上美國人普遍看電視，這段黃金時間推出的節目，算很多姿多采，益智娛樂並重；但一看到案頭上仍未讀完的書籍，一股無形的力量會驅使你把電視機關掉，重新投入知識領域的懷抱。

教區神父出國唸書比其他在職進修人士稍勝一籌，起碼沒有來自所派機構方面的壓力；就算取不到優等成績，相信胡主教也不會「炒」我們「魷魚」的。今天神學院採用最先進的啓導式教學法，學生仍感到有壓力存在，我真同情香港同學忍受的填鴨式教育。看來唯一的出路是把追求知識化成生活情趣。知識就是財富，人可一生擁有。雖然神父出國深造無非為了來日培育教友，但今天我多讀一章書，多查一個生字，第一個受惠人原來就是自己。願把這點滴感受，與聖神修院的師弟們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