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集(二)

四封信

這故事源於基督教。話說有位牧師魂歸天國,回到上帝身旁那天,眼看地上教會事工方興未艾,自己亦覺得教民對他需求甚殷,有點兒不服氣地質問上帝:「世界正需要更多牧者把祢的神國廣傳,祢為何不讓我替教會多幹幾年工作?」天父微笑回答:「我兒,其實我已經在不同時刻,寄了四封通知信給你,提醒你退休日子將至,只可惜你太過忙碌,沒有留意而已!」牧師心想,我何時收過祢的來信?上帝既然無所不知,未等祂的僕人追問便已回答:「我的確寄給了你四封十分重要的信。第一是當你發見頭髮開始灰白,第二是眼睛矇矓需要掛上老花眼鏡;第二是變得善忘;而第四呢?就是當你的牙齒一顆跟一顆脫落時,你回歸我懷抱的日子便不遠了!牧師恍然大悟,深悔自己不懂察看「時代徵兆」,惟嘆神學修養不夠!

人心會老,你我都是人,所以你我都會老。好一個簡單的邏輯,但却困擾世間不少人心。的確,不用提「死亡將至」那麼嚇人,就是「衰老」也叫人聽來不悅。自有歷史記載,人類夢想長生不老旳念頭已不斷在不同的文化中出現。我們中國人和日本人也是以求長生不老藥的故事而拉上關係的。替人掩飾外在衰老現象使不少人大發橫財:拉皮、鑲假牙、化裝、打荷爾蒙針、衣飾、染髮等等。總之,金錢能夠提供的「青春錯覺」,人人都願一掏腰包。但歲月催人,維持現狀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會建議唯一的方法,是做運動!

心境的衰老又怎樣處理呢?其實這個問題更加嚴重,因為這種狀態的衰老連天主上帝也管不來,亦可以說無信可發。俗語有話:「哀莫大於心死。」一個對生命已經感到厭煩的人會立刻蒼老的容易明白的。一個沒有人愛的人更加難以忍受那份孤寂。許多心理學家都贊同:「寂寞是無聲的殺手!」我常常強調過獨身生活的修道人亦應有自己的知心好友,反正耶穌不是小器的老伴!

中國人有一套證明自己不老的方法,就是鼓吹死不退休。看看中國的政壇人物,似乎越老越矜貴。我尊敬長者的智慧和豐富的人生經驗,更強調不應以抽象的年歲數碼去批判他們:六十等於你們沒有工作能力了!有時我發見教會對待退休的職員很沒有人情味,根本違反福音精神,十分可惜。一味攬權不放,令人反感,在適當時間肯退位讓賢才是老人家智慧和勇氣的最高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