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升官?
美國加州柏克萊大學的確名不虛傳,既是學生樂園,也是名氣和晉升的梯階。坦白說,兩年前教區還未批准我出外進修,自己根本對美國的名校一無所知。後來申請成功,要向親友交代去那兒唸書時,我才發現加州柏克萊大學的名字原來是這麼響噹噹的。未及解釋神學院只是大學的附屬,不少教外朋友已經豎起大拇指說:「是名校呀,學成歸來一定升官發財!」
結束了愉快的校園生活,我又要面對另一個交代:回港後幹甚麼?「兩份工作,到香港仔堂區服務及幫助修院修士做牧民工作反省。」
「恭喜你,做大本堂吧!」
「不,助理主任司鐸。」
發問者露出懷疑的神色:「不可能的,只是做副本堂?」假如那人是普通朋友,對教會一點兒認識都沒有,我倒不怪他。可惜的是這樣的問題竟然是由教友提出,而且是一些領洗多年的資深教友!
做副本堂有什麼不好?同是服務教會,職務上的階級分別是很自然的事,正與副難道顯示出能力和愛心的差異嗎?其實出外進修的主要目的是充實自己,好能更有力量去服務他人。至於學成後出任什麼職位,不應該是我們這班修道人太關心和執着的問題。正如陳尹瑩修女接受「大都會」雜誌訪問時說的好:權力腐蝕人心。這類誘惑通常直攻任何團體的心臟,當然教會也不能倖免。或許有人覺得奇怪,出家人理應淡薄名利,不受虛榮所誤,但為何實際情況會差強人意?
老生常談,首先離不開個人修養。用教會術語,即我們與天主的聯係密切嗎?師傅耶穌是服務的榜樣,我從祂身上又學習了多少?幾時一位神職人員對權力地位的升降表現得太緊張,我相信很有自省的必要。其次是教會組織本身有問題存在。初期教會深受羅馬帝國體制的影響,階級觀念的確困擾人心。拿梵二禮儀改革前的彌撒祭衣為例,便很有軍階制服的影子。今大去梵蒂岡參觀旅遊的人士未必覺察,但假如一住久了,亦不難嗅到一股官僚味道依然存在。最後的壓力來自教友。不要把神父捧得高高在上,我們在信仰知識上是你們的導師,但實踐生活時,大家同是兄弟朋友。而服務上更加是大眾的僕人。教會在某類型的政治模式下受到迫害,無他,就是我們目前習以為常的教會權力架構嚇怕了執政者。面對這挑戰,我們必須儘快醒覺。親愛的讀者,幫助我們拿得起,放得下,好嗎?